高雅的瓷器、細緻的織品、精雕細琢的金屬器皿陳列滿桌,那透著光澤的餅乾和食物,讓人忍不住想吃一口。高貴的烏檀木盒還附有鑰匙,裏頭裝的恐怕是金銀財寶吧!
十七世紀西班牙畫家安東尼奧‧德‧佩雷達(Antonio De Pereda,1611-1678)的這幅畫,雖然只呈現了一個小角落,卻隱約透露出奢華,不難想像這戶人家平時所享用的,大概都是錦衣玉食 。 佩雷達將靜物的質感與誘惑描繪得活靈活現,但其實他讓世人印象更深刻的,是寓意深遠的肖像畫和宗教畫。
年輕騎士桌前堆著許多物品:珠寶、錢幣、書籍、金冠、盔甲、手槍、面具、樂譜、紙牌遊戲……點點滴滴,都象徵世人所圖的富貴榮華與享樂。熟睡之際,有人來到他的夢中。展著黑色羽翼的祂,不是天使,而是死神!
骷髏讓一切失了顏色,蠟燭流著眼淚,時鐘滴答轉動,死神手裏還拉著布條,上頭的拉丁語寫著「捨命求,轉瞬逝,萬古如此(Aeterne pungit, cito volat et occidit)」。祂要告訴大家,浮生若夢,世間一切歡樂、財富,都是虛幻的;即使貴為騎士,享有名利地位與富饒的資源,一切也難保長久。 佩雷達畫中的死神竟然是女性造型,天使般的溫柔婉約,讓人在衝突矛盾中,更加深警世印象。 類似的元素,也出現在另一幅畫中。右邊的財寶,是世人的想望,但左邊橫著的骷骨,卻是每個人最終逃不過的命運。
地球上方的肖像有著長長的下巴,沒錯,這正是赫赫有名的哈布斯堡王朝委託繪製的畫。骷髏頭旁,還有一個不起眼的沙漏,它提醒著家族與後代子孫:你費盡一生抓取的名利財色,終究如同一場夢幻泡影,人生短暫,朝榮夕滅,時間依舊會無情地流逝。
這幅十七世紀的畫像,放諸今日社會依舊適用。它不只是對哈布斯堡家族成員的提醒,也是給所有世人的警鐘。 人終究會老,帶不走物質與美貌,在看不見的地方──心靈多保養,才更是重要。佛教也說「身是載道器」,人身是「四大假合」,終會壞散,但卻可以藉著它修養靈性與智慧,留給後人多一點無形的資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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